这谣言传的,还不到十二个时辰的事,就演变成这幅鬼模样了?
不说绾衣,就是凤还朝都怔了怔,随即明白过来,轻笑道,“四皇姐,话要都像你这么说,别人还活不活了。”
“不然呢,现在凤宫上下谁不知道你养了个北苑的贱侍在清华殿,要不是个去了势的,我只当你养男宠面首呢?!”
凤延姝语不惊人死不休,听得凤还朝直翻白眼儿。
绾衣望着两人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相处方式,不动声色,将眼眸中浮起的殷红深藏。
青桐更是恨不得上前捂住凤延姝的嘴,不愧是跟三皇子一母同胞,这行事作风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她家小殿下才五岁,就受此荼毒,这五公主也不知道避着些,男宠这些话也是能随意说出口的?
凤还朝显然比她淡定从容多了,直接从身后的宫人里拉出绾衣,大大方方道,“呐,就他了,五皇姐怎么样,人长得养眼,说话声音还好听,来,绾衣,给孤五皇姐道个安。”
她一副逗弄宠物的顽笑样子,凤延姝只看着,就忍不住为这个看起来傻愣愣的娃娃脸青衣小内侍默哀。
“你那是什么,眼神五皇姐,孤难道还能,怎么样他不成!”
凤还朝不满意了,放开了扯着绾衣衣袖的手,睁圆了眼睛就要理论。
“不然呢?”
凤延姝嫌弃的看她。
“不然——孤就告诉母后,说都是五皇姐,教导孤养面首、男宠呀什么的,养来玩儿,欸,那个词儿叫,什么来着,哦,近朱者赤,五皇姐你说,好不好?”
凤还朝揉着脑袋,一副苦恼的样子。
青桐站在一边,眼观鼻,鼻观心,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。
果然,就见凤延姝越听面色越难看,到最后更是一个趔趄,扶着宫婢的手一抖,爆发了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七你个心黑的,上回就是因为与你多说两句话,我就掉进了荷塘,喝了好几日的苦药,害得我好一阵不敢搭理你,跟你多说半句话我都害怕!再上回我带你去马场,你惊了马,差些掉下来,我给你做肉垫不算,又被罚抄了足足半个月的《祖训》!”
凤延姝气得不行,说起自身血泪史,忍不住控诉道,“若非知晓你确实无意,我都要以为你跟那个白莲花是一起的了,只会坑我!”
白莲花,这个词还是有一回凤还朝下意识念叨,她以武力威胁知道深层含义后,就欣然接受并常挂在嘴边了。
虽然凤还朝总跟她争论,说白莲花的最高修为是圣母什么的,那是凤还朝自己的终极目标,就凤延宁那点小心机还远远够不上这些的话都被她给忽略了。
“要这回再是让我抄《祖训》,我真的真的真的会死啊会死啊会死啊!!”
凤延姝眼前发黑,一下子坐在铺了软垫的花坛上,仰天长叹。
她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抄书,让她碰书册子,能要了她的命。
凤延姝此刻很想揍这个无时无地不在给她挖坑的七皇妹一顿,只是拳头都举起来了,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。
偏偏凤还朝一脸无辜,半点栽赃陷害的愧疚都没有。
到最后,凤延姝艰难的咽了口唾沫,欲哭无泪道,“我还有机会收回方才那句无心之言吗?”
“当然喏,谁让整个凤宫,孤最欢喜的人,就是五皇姐呢。”
凤还朝笑眯眯地坐了下来,跟凤延姝紧挨着。
凤延姝嫌弃的瞪一眼也就算了,看见凤还朝脸色不好,还把自己的手炉子塞过来。
凤还朝抬手就想丢,凤延姝力气大,一只手按下来,凤还朝两只手都挣不开,就干脆乖乖抱着手炉听她讲话。
绾衣体贴入微的端来火盆,再是撑开两柄木伞挡风。
旁边的青桐看着乖巧无比的凤还朝,心里总算欣慰几分。
她也知道自家小殿下待五公主不一般,虽然两个人看似谁也瞧不上谁,见面就掐,可殿下为嫡公主,身份尊高,对待其余几位皇子公主,从来都是言笑轻浅,一碗水端平,并不显得多亲近或者疏远谁。
唯独五公主,殿下才多亲近几分。
说到这个,就不能不提及凤帝的后宫与子嗣了。
凤帝不花心,但也不能算得上专情,妃嫔也有一些,可有子嗣傍身的就三位。
凤后娘娘,齐妃以及文妃。
凤后就不用说了,凤当归是嫡长子,也是太子,今年十三。
凤还朝虽然跟凤当归一母同胞,却出生得晚,是几个兄弟姐妹里年纪最小的,排行第七。
齐妃为四妃之首,有三个孩子,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双胎,分别叫凤安来和凤明来,今年十二,还有就是凤延姝,今年十岁,排行第五。
至于凤延宁,这个四公主是文妃唯一的女儿,今年也是十二岁。
文妃是当朝御史大夫文桢的嫡女,出嫁之前就有凤陵城第一才女的美名,后来进了宫,生了凤延宁。
凤延宁年纪虽小,可在凤鸣学府就读,小才女名声却一早的传出去了。
就是凤帝,都要偏爱她几分。
至于那位并不存在的六公主,据说是个没名堂的嫔妾生的,就比凤还朝早一年,活了几个月就突然夭折了。
所以实际上,凤还朝虽排行老七,可跟凤延姝年岁是最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