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那我一会儿就烧。”她虽不是很明白,但还是听话的
“行,辛苦珊儿了,提前烧好放凉快了,不然大热天一身汗喝上热水,估计会更热。”沈铃提醒她先把水烧好,预留出时间来放凉,秋老虎火气还是非常大的。
继承来的记忆中范川年纪虽小,却有一股老成的味道,现在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沉稳,他扫完地后,正从院角里范舟劈好的柴堆,拾出做饭用的份量来,做起事来全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毛躁。
沈铃为他暗暗可惜,她想为范家后辈培养做些规划,但貌似这朝代还没有科举,朝廷官员几乎都是士族们推荐选拔入仕的。文字和知识被统治阶级给垄断了,底层百姓能识字都已是万幸,甭说学习圣人经书了。
范舟能识一些字全靠叔公范里早年离家的际遇。范里有幸入世家豪门赶马,主人怜善教他习字,他掌握一二后才得以教授范舟。
沈铃一整天在床上将养着,到了傍晚时范珊给她端了药过来,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熬自己的药,她自认为自己是可以做的,怎么让这小萝卜头来伺候自己了。
“下次大嫂自个儿熬煮就好。”她摸了摸范珊的头,又道了谢。
不一会儿,院中传来了交谈声,却是秋收的主力们都回家了,今日范江把昨天猎到的兔子炖了肉,好给大家补充体力。
“大嫂,大哥他们回到家了,准备吃饭了。”沈铃才把药喝完,范川站在她房门口喊她,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程朱理学发展到极致的男女大防,也没有什么八岁男女不同席的说法,生育过的寡妇朝廷鼓励再嫁,毕竟前朝战乱时人口锐减,礼法什么的都在国家生存和人类繁衍天性面前退让,好在天下承平两百年,人口欣欣向荣,但还是没恢复到前朝鼎盛水平。
不过吃饭还是男女分席的。
一群人因着体力劳作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,范舟的食量本来就大,今日吃得比平时还多了一倍,沈铃见着心中不禁感叹自家公婆能干,居然能养得起这好大儿。
范川饭量也上来了,估计往日也是没敢敞开吃,沈铃不免为叔婶担忧,都说半大儿子吃穷老子,范海一家比起范江一家来拮据了很多,瞧把这孩子饿的,都第4碗了。
还好范江早有准备,饭菜管够。今日就连范珊也放心敞开吃起来,嘴上还一个劲儿地夸大伯厨艺好。
“那大伯下厨你可记得自己来寻饭吃。”范江听了心里直乐,对侄女要求道。
往日家里基本都是屈氏掌勺,李氏的精力全在那几亩地和浣洗衣物上,范舟只要不是下雨都要进山打猎,沈铃这个新妇不是跟着丈夫入山就是给婆婆打下手,而他难得下几次厨,手艺居然还得到赞扬。
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咽的,扒了几口正常食量的沈铃这时就是异类了,范舟担忧她是不是病着没胃口还问了一下,她只能默默点头把锅甩给病,总不能说她嘴刁吃不下吧,没瞧见大伙吃得这么香吗?
她这嘴其实还是沈父惯出来的,前世沈父一身好厨艺,沈母嫁过来几乎没掌过勺,用沈父的说辞是她做菜太难吃,但其实不然,沈父去世后,沈铃吃到母亲做的菜,虽比不上沈父厨艺,但也不算难吃。
她也算是知道“真相”的人。她和弟弟从小都缠着沈父学厨艺,沈父没教她,说女孩家厨艺太好要吃亏的,他可舍不得让女儿嫁到婆家给别人家天天做菜,还让她向沈母学习,远离庖厨。虽说她不像弟弟能得到父亲真传,但怎么也是父女,基因觉醒后,她下厨光是想着沈父是怎么炒的菜,慢慢的厨艺也追平了弟弟。
思绪拉回饭桌上,她决定了,明天要给这些辛苦劳作的功臣做顿好吃的。